谦言顽语

我不得不假装喜欢月亮,因为太阳不会喜欢我,我偏爱这孤独,却又假装活在这人群中。

21章双星夺目

  王座头衔战最后一局,塔矢门下师兄弟间的争夺战,最后花落谁家,将要揭晓。众人期待的早早已经到了观局室。

  塔矢亮今天气焰更盛,就像登山的人马上要登顶一样的。头衔战一般都是几番棋,越下到最后,拼的反而不是棋力而是心态,心境,往往一念之差就能决定胜败。像这种对局,大多棋士都选择保持平静,以免出错。

  中途封棋时

  “小亮,你不觉得你今天下的有点激进吗”绪方摘下眼镜,一手揉捏着双眼。

  “不,绪方先生,我感觉今天这场棋,很好,从未有过让我如此满意的棋”塔矢亮说这话的时候眼睛里有一股温柔而坚定地光芒闪过,仿佛风和日丽之际,浮光掠影的湖面上,一只飞鸟踩踏之后一飞冲天。

  “你今天很高兴,我从未见过你对局期间如此情绪外露”绪方精次不是询问,用肯定的语气说。

  “绪方先生,我接下来说的话可能有点冒犯,还请你见谅”

  “哦”绪方精次被挑起兴趣。

  “不知道为什么,今天的我从未有过的自信,我觉得,自己今天会赢”塔矢亮说这话的时候眼神直视对方,无一丝躲闪,真诚的语气让绪方觉得刚才那狂妄的话仿佛不是从这人口中说出的。

  塔矢门下的人在围棋上大都是自负自傲的,毕竟他们的师傅是那个曾经的五冠王,国际赛场上的长胜将军,能被塔矢名人收入门下这已经说明了他们在围棋上的天赋,足以让他们自以为高人一等,而塔矢亮,绪方精次更是期中的佼佼者,他们在围棋上的天赋,热情,和努力让大多数普通棋士望尘莫及。

  如果让绪方精次的众多女朋友们问“你选择围棋还是我”那我想他的回答应该是毫不犹豫的说“围棋”。而塔矢亮比绪方只会对围棋要求更高,他不会给你让你询问的机会。当人们觉得和他们会很难相处时,他们带人带物又彬彬有礼,从不会让你难堪,当你觉得能进一步交流时,他们却会毫不留情的用周围的气氛告诉你,不行。他们的世界因围棋而不一样,他们下棋只为了寻找一起追求棋道的对手。

  中间休息一小时,塔矢亮打开手机一看

  “我会很期待明天称呼你塔矢王座的哦”进藤光的短信。

  塔矢亮嘴角上扬,他的心已经远在大洋彼岸的那个人身上,

  塔矢亮自从收到进藤光夺冠的消息后就知道,自己这次不会输了,塔矢亮从不相信那冥冥当中的运气,他一直理智而清醒。可能是双星之间有一种超乎寻常的引力联系着彼此,使塔矢亮感受着进藤光夺冠时的自信。

  

  如果真有围棋之神,那么他为什么要让藤原佐为留在世间1000年之久呢,是为了让世人追求神之一手吗,是为了给自己培养对手吗,这些理由都不够表达神明的浪漫,我想,创造出围棋双星是他最浪漫的理由了。

  塔矢亮看着手机上调皮的话语,眼神充斥着他未曾意识到的温柔,他思考良久还是没有回一条信息 ,秉着谨慎的原则,他不想让那个人白高兴一场。

  时间在重要场合总是过的尤其快,终于到了揭开结果的时刻。

  塔矢亮的棋并没有他说的话那般狂妄,他明白越到这种时刻越不能大意。他从不做没有根据的保证。

  进藤光谢绝了哪些攀谈的记者,他最不会的便是哪些应酬啊之类的,在进藤光看来,这些事像是塔矢亮那种人才会乐意做的事。他向正在和中韩棋手聊的开怀大笑的仓田厚告诉了一声,便一个人偷偷回去了,等仓田厚发现时,他已经到了日本。

  

  进藤光直到飞机落地都没想到这么简单就被放行了。

  进藤光搭车回棋院,今天是塔矢的头衔战,赶得及的话,说不定能看到对局。

  等进藤光到的时候,和谷他们一行人正在往外走。

  “吓,进藤?你怎么在这?你不是应该在韩国吗”和谷大惊,刚看到一场精彩绝伦的棋局,还没来得及讨论一下,就碰到另一个赛事的冠军。亚洲棋王赛的对局还未传过来,主角就回来了。这可真是大消息。

  “我?啊,我怎么不能在这里啦”进藤光奇怪的问,丝毫不觉得自己一个人回来有啥大惊小怪。

  “你你你”

  “对了,塔矢赢了吗 快,我们复盘一下”进藤光兴奋的说。

  “你倒是对他很自信呐”比赛结束之后,双手插兜,正打算回去的绪方精次听到进藤光的话,索性走了过来。

  “喔,绪方先生,”

  “想知道下的怎样吗,跟我走吧”绪方精次转身。

  脑子不清醒的进藤光跟着走了。

  和谷等人“………”

  阿福“塔矢赢了,这几个字,我们貌似也能说吧”

  和谷,门协双双盯着阿福。

  车里

  “所以,是塔矢赢了”进藤光听着绪方精次的声音,这才意识到。

  “今天的小亮,可是很自信呐”“最后这几步……”

  “是塔矢赢了”

  “……”绪方精次满头黑线,我家师弟赢了,这小子激动个什么劲。

  “真厉害”进藤感叹。

  “……”

  

  刚应付完采访的塔矢亮出来后碰巧遇见和谷等人。

  “进藤这家伙,回来也不说一声”和谷

  “进藤想必是着急看塔矢君的对局吧”门协

  “切,那两个家伙”越智

  隐隐约约听见进藤二字,塔矢亮朝他们走去,

  他还没张口 和谷觉得自己已经知道他要问的。

  “不好意思,你们刚才是在说进藤从韩国回来了吗”塔矢亮

  “……”众人心想,果然,塔矢门下都只对进藤光感兴趣,我等都是纸片人吧。

  “他刚回来哦,刚才被绪方先生叫走了”门协回答。

  想到什么,塔矢亮拿了衣服,转身急走还不忘记道谢

  “多谢”

  

  塔矢亮知道他们去了那里,棋馆,进藤和他二人无论是何时,只要是赛后都会去复盘,进藤现在来棋院,只会是来看他对局的,而绪方先生,又有什么理由和进藤光一起走呢?围棋

  等塔矢亮气喘吁吁赶到时,听见那个熟悉的声音,不见其人,只闻其声就知道是那个家伙。等真正看见窗边那个头顶金黄色额发的身影时,塔矢亮的心里被突然闯进来的巨大的满足感充斥。

  他是为我而回来的吗?我就当是了。

  “小亮”市河小姐惊呼。

  进藤光听到塔矢亮的名字,马上转过头来。他眼里的光芒令塔矢亮感到未曾有过的欢喜,好像装着星星一样。

  塔矢亮不着痕迹地整理了一下衣领,一路急行难免在身上留下痕迹,他不想让进藤光看出来他的着急。

  可是他瞒得过木头一样的进藤光却瞒不过老谋深算的绪方精次的眼睛。

  “我想,时间也差不多了,我该回去了,剩下的两盘,留给你俩”绪方精次拿了衣服,经过塔矢亮时,意味深长的笑了,悄悄在塔矢亮耳边低语“小亮,跑累了吧”

  进藤光并没有看到,塔矢亮刷的连衣领下的脖子都有点泛红。

  “塔矢,快快快,快过来”一边的进藤光大喊。

  “来了”

  

  绪方精次直到很多年后,也没有见过塔矢亮除了父母和进藤光之外的任何人身上,有过这么着急。

  

  “进藤,你一个人回来的吗”塔矢亮问

  “是啊”

  “你有和仓田先生打过招呼吗?”塔矢亮

  “有啊”

  这下,反倒是塔矢亮有点疑惑,国际赛事上,赛后不是有个采访的活动的吗。

  “仓田先生,就这么允许你回来了?”

  “是啊”

  此时,人在韩国的仓田厚急得团团转,

  “进藤光,这小子怎么还不接电话,他不会丢了吧,他一个人,还不懂外语,啊啊啊啊”仓田厚和工作人员急得脚底冒烟。

  叮铃 塔矢亮的手机响了

  “塔矢,进藤光回日本了吗?”仓田厚急急的问。

  “是的,已经回来了”

  “你是不是已经见到那个臭小子了,还是他现在在你身边?”

  一旁打着手势的进藤光用眼神示意,表示我不在。

  塔矢亮压了压嘴角的笑意,撒了平生第一个谎

  “进藤来过棋院之后就回家了,我回尽快联系他的”

  “那真是太感谢了,这小子真是的,太让人操心了”仓田厚咕哝。

  等挂断电话,塔矢亮可就不在温柔了

  “进藤光,这就是你说的同意,”

  “可是,当时仓田先生的确是同意了呀”进藤光想了想当时的情景

  

  “仓田先生,我先回去了”

  “啊,哦,没问题,你快去吧”以为进藤光是要回去休息,仓田厚大手一挥,豪气的放行。

  

  “你一个人,怎么敢在国外乱跑,要是丢了,你知道会给别人添多大麻烦吗”塔矢亮怒吼

  “我这么大个人怎么可能会丢,再说,我已经是个成熟的成年人了,韩国我也去过好几次了”不甘被批评的某人。

  “你”

  “再说,你不是也挺高兴的吗”进藤光小声的反驳

  猝不及防被说中心思的塔矢亮,扭过头去,

  “喂,我回来看你最后一战, 你真的不高兴吗?”进藤光看到那个人不说话还不看他,莫名委屈。没想到,我在你心里竟然和你在我心里的份量不一样,我真的 只是你的一个对手而已吗

  塔矢亮觉得现在两人的对话好像超过了平时的距离,他理应当高兴,但是现在的他有点不知所措,进藤光的语气是他从未见过的亲昵,他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塔矢亮本来被喜悦冲动想要说出他压在心灵深处的一切,可是理智阻止了他,这里不是个好地方 也不是个好时机,仓促间,他还没准备好,而且,进藤光那么没情商也不是一次两次了,这么直白地问题怎么就能确定他的心意呢,这种事情要是弄错了,进藤光估计以后只会躲着我了吧

  进藤光没听到立刻的回复,心里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失落,他一会儿感觉自己心理也太脆弱了吧,不就是一句没有立刻答复的话嘛,有什么了不起的,一会儿感觉原来自己在塔矢亮心里真的没想象中那么重要啊,好失望。一会儿又后悔,早知道不问了,本就岌岌可危的友情又要雪上加霜了,他现在都长大了,不能再像以前一样幼稚,和塔矢亮闹脾气,再加上两人经常在各地走动,大小也算个名人了,要是因为这么小的事情恼脾气,那脸可就丢大了。

  “高兴”

  “啊,哦”胡思乱想间看到塔矢亮的眼神,那墨绿色的眸子里紧紧包裹着他的身影,好像要他永远停留在其中,进藤光甚至在里面看到一丝不知所措。进藤光被吸引进去,他想知道,那深处是什么。

  “进藤光,我很高兴,我在你心里这么重要。不过,以后不许这样,很危险”

  “哦”半天没探索出来塔矢亮眼里的东西的进藤光有点蔫蔫的。

  “呦呦呦,进藤今天很乖哦”来送茶水的市河小姐悄悄说。

  “哪有,我才不乖”意识过来什么的进藤连忙否认加怒吼“不对,这个词不应该对我说,市河小姐”

  “噗”市河小姐

  “呵”塔矢亮也没想到,进藤光能这么可爱,他感觉用茶杯遮住脸上的笑意。

  “塔矢亮,你笑了,别藏了,我都看见了”

  “我没有,市河小姐可以作证”塔矢亮面无表情认真的说。

  “是啊,是啊,我作证,小亮刚才没笑”难得市河小姐也陪着二人恼。

  “你们”进藤简直不敢相信,眼前这个睁眼说瞎话的人是塔矢亮

  “哼,我走”进藤光气愤的离开座位,心想 吵不过我还躲不过嘛。不过,在那之前之前,喝完可乐,剩下空罐重重的墩在桌子上

  “哼”

  

  “进藤,你不复盘啦”塔矢大喊

  半只脚已经踏出门外的进藤光听到喊他的声音,拍了下头,对呀,还不知道那两盘棋的走势呢,冲动了,连忙回去“我来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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